——叙事诗与微聊斋

十一月的漠河，

地冻天寒，

山林中看不到鸟兽，

它们在在巢穴之中寻求温暖。

几位青年在湖上破冰，

冬泳是他们的习惯，

强身健体，

增强意志的锻炼。

他们在湖边破了大块，

约有两丈来宽。

向深处又开凿一处小洞，

只是两米大的一个圆圈。

青年们一个个逞能，

从大处入水，

潜行二十米，

从小洞露出水面。

然后从小洞爬出，

抖颤着身体

急急爬上岸边。

一青年今日逞能，

由大场开游

潜行二十米至于小环；

他不甘心这样的胜利

狠吸一口气

折回头向大场方向深潜。

他顺利地返回大场，

在惊呼声中

向着小洞再次复还。

他的皮肤已经青紫，

嘴唇有些发绀。

但他还是坚韧地向前游去，

至洞混然无感；

继续前冲，

找不到出口

冰下有些慌乱。

朋友们隔冰大声呼喝，

冰下的“勇士”哪能听见？

隔着琉璃看他渐渐下沉，

十分钟后尸体灌满了湖水，

复又浮上冰面。

朋友们用镐破冰，

“勇士”的身体与冰粘连；

将冰尸背回家门，

一双父老扑倒在地

号啕涟涟。

青年们低头伫立，

像囚徒负罪一般：

他们劝二老息哀

愿做儿女，

孝顺他们的晚年。

但自己也止不住哀泣：

冬来何人共泥炉

谁与山上滑冰，

与谁喝酒狂欢？

二零二零年八月三十日

微聊斋

冰湖悲歌

冬寒，零下三十度，某与友俱，至湖揭冰游泳。破大片，三、五寻，做基本场地。另于三十米处揭洞，周约二米，冰下潜三十米，以小洞为的，竞潜行之准也。三五友皆能，自场始，至洞出，众鼓掌喝彩。某自恃己能，由场始至洞出，复倒折，折毕复潜，再来回也。终冰寒失力，判断无能，至洞不觉，朝前游去，众失声惊呼。隔冰面背影绰绰，唯不能救也。

某已乏力，渐憋气，众持镢砸冰，冰厚难克。三五分钟，下沉无踪，众手忙脚乱有顷，某上浮结于冰背。友砸冰得尸，背冰与友归，合家嚎啕，众愧无地。

又九月，重阳，悲歌曰：“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黄花凄凄，秋树萧条，冬来何人共泥炉？